文化傳承

文化傳承
 


「溪埔地的綠意」

在五結鄉靠海口的溪床上,到處是農人們一年到頭辛勤耕作所留下的成果,如果見到的是上頭鋪稻草的菜畦,那麼十之八九是為了種「身穿青衫加白褲,腳底發毛行路」的作物-您猜到了嗎?就是俗稱「蔥仔」、「蒜仔」的青蔥和白蒜,這兩種民間常用的調味作物,由於經濟價值較高,因此 農人們從種苗落土後便小心翼翼的施肥、除蟲、灑水,為了防止其他雜草與之爭肥,事先還得在菜畦上鋪 一層厚厚的稻草作為隔絕,如此細心的照料,無非希望蔥、蒜能長的又緣又白又肥嫩,在收成時賣個好價錢。蔥的生產期幾乎遍佈全年,蒜則偏重在十一到二月氣候較冷的季節產量較多,品質也比較好,據說好吃的蒜白既鮮又嫩,不管是配上蘭陽有名的「鴨賞」或是老阿嬤自己醃製的臘肉,都是絕仕的美味。

「抓鰻仔囝文化」

從蘭陽溪口到清水海岸,常常可以看到一些「拱型的遮蔽物」棄置在岸上,如果到了農曆十月以後的夜晚,再到海邊一瞧,那些俗稱為「帆 (音甘)仔」的拱型物,全成了海口人抓鰻魚囝時,一個能遮風蔽雨的暫歇之地。原因無他,全拜小小鰻魚囝喜歡「晝伏夜出」和喜好在濕冷的氣候下出現的特殊習性。說到抓鰻仔囝,學問還不少,雖說趨之若鶩者眾,但真正能「掠一季,吃一冬」的非老手和海口人不可,因為「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海口人不但會依據海流的大小來選擇要用大網子多人分頭拉,或是只用小型的「鰻仔囝鱟(音好)」一二人撈,更重要的是他們深闇水性,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面對暗潮洶湧,何時該奮力收網,何時該放手免得被流水連人帶網的拖走,這都得靠經驗和敏銳的直覺。

「蔚為景觀的沿海養殖區」

通常抓鰻魚囝的都是以「尪仔姐」(指”夫妻”,蘭陽地區的特殊用法)為基本單位,慢慢再擴充到親朋好友,所以在這段從黑夜拻到破曉的漫長時間,海邊的夜雖然冷颼颼,卻因為熟人間的嬉笑閒聊聲交雜,變得溫暖起來。除了沿岸一年一季的抓鰻仔囝外,濱海公沿線約一百多甲的水田也浩浩蕩蕩的綿延成帶狀的水產養殖區,其中以飼養草蝦、斑節蝦、白蝦等蝦類,以及鰻魚、黃魚等高經濟水產為主。除此之外,近年來更有將養殖開發成休閒海釣漁場的新興產業出現,這種完全自助的海釣場提供了一個安全舒適的環境,讓釣客可享垂釣之樂又無安全之虞。因此無論選擇何時到五結來,海邊的新鮮事物永遠不會斷。

「莊稼人的草垺經」

行經有「五結米倉」之稱的茅仔寮、一百甲、九十二、四百名等地,在不同時節裡的稻田總賦予人不同的心曠神怡-收割前在風動中有金黃色波浪舞可賞,收割後田裡一放水則有各式各樣鳥兒、農厝,以及天空中路過的雲倒印在粼粼的水面上。除了片片相亙的稻田和一眼望去無礙的景緻外,田埂旁、圳溝邊也常見豎立著一座座高低有致,胖瘦不一的「怪怪草屋」;說它怪,是因為其外型明明像個屋型,卻又不帶門,不帶窗是個標準的實心物。沿途看來,數量還不少,可是端詳半天,既猜不出用途,更叫不出物名?
其實,若不是來自農家或是道地的在地人,十之八九都無法順口溜似的叫出「草垺」(垺音PU)二字,更無法了解「草垺」從古早至今與農人們在生活上的關係是全然的密不可分。

另外像「打草正」和「掠草蓆」(意liah(8) chhau(2) chi~(1))也是從草繩而來的農村加工副業;其中「草正」就是用草作成的草袋,它是以一台和織布原理相仿的機器(俗稱草正規)採半手工半機器的方式織成,這種草袋子在當時常拿來裝粗鹽、肥料、石灰、石粉。。。等用途很廣,但是在塑膠袋普及後就漸漸消失了,直到近十年來,南方澳將未車縫起來的「草正」拿鋪底捕飛魚卵。由於有了這項新的用途,一些還末將「草正規」丟棄的老阿嬤們又重拾起早年的副業,也因此年輕一輩才有機會再見到「打草正」這項傳統的農村副業。

至於「草蓆」指的就是以稻草作成的草蓆,為什麼說是「掠」草蓆呢?其實是用來形容以手編織,這邊抓過來,那邊交叉拉過去的動作。由於「草蓆」不論在做法上,材質上都不若使用藺草織成的草蓆,所以一般人多半將它用來墊在床鋪的最下面作為隔濕層,上面得再鋪上藺草織成的草蓆才能睡個好覺。
從前要上山做山活或在海邊(特別是沿岸)取海菜、貝類的人,為了怕腳磨破和防滑都得穿上稻草編成的草鞋,由於草鞋的耗損率高得常換新,所以有一些老人家戲稱-想當年他們雖然沒有新衣穿,卻常穿「新鞋」呢!再者,穿草鞋還有一個小小的傳說,據說穿草靯走山路「一面走,有鬼跟在後面撒沙,」而且走的越快,鬼跟的越緊沙撒的越多。這個傳說乍聽之下有點荒誕,其實是指草鞋容易夾沙,一邊走沙子被帶起,看起來就好像後頭有人在撒沙子般。

「從放牧到圈牧 一路話甘苦

在人力和時間有限,再加上飼料來源短缺的情況下,養鴨人在「窮則變,變則通」的窘境中,發展出一套名為「逃冬」的放養法;這種近似放牧的方式是在收完早稻和晚稻之後,將鴨仔(約生出兩、三星期大)趕到剛收割完的稻田中去吃殘餘和散落在地上的稻碎仔,除此之外,田裡的一些小蟲子以及田邊水溝中的小魚蝦,也成了天賜的美食。當然嘍,農人提供了鴨仔們寬闊的空間且包吃包住,鴨仔們于不忘予以「吃在斯,拉在斯」的「肥」報。就這樣,養鴨人將鴨仔一片趕過一片田,而鴨仔們所留下的好禮也肥沃了土地。

座落於五結鄉季水村季水路的「養鴨中心」不但是全國唯一一處以「鴨子」為研究主題的機構,其三十多年來的研發成果也讓這個養鴨園地,除了是鴨農最佳的解惑之地,更甚而使台灣的「鴨子經驗」躍上國際舞台成了國際間心得交流和分享的場所。
如此自然的依存關係維持了數十載後,仍究在不敷人力成本,以及養鴨數量難以突破的經濟瓶頸下,漸漸被現代化的圈養方式所取代。於是乎養鴨人的鴨子從一、二佰雙變成上千隻,趕著鴨子田裡去的辛勞也轉換成灑著粒裝飼料的舉手之勞,終於,養鴨人是「養」鴨人,而不必「牧」鴨了。

五結鄉的「養鴨中心」全名為「農委會畜產試驗所宜蘭分所」,創立於民國五十七年,數十年來的研究成果,不但提供了鴨農們從「逃冬」的舊式放牧法,改為最新圈牧法的一些最新資訊,同時不同訴求,如取蛋用的「蛋鴨」,嚐肉用的「肉鴨」,抽羽用的「羽毛鴨」進行改良和配對的工作,以便讓養鴨人有更佳的選擇,可別小看這些讓外行人只瞧出「環肥燕廋」之別的鴨子們,牠們不只是所裡從事鴨子品系改良的研究人員多年的育種結晶,其中經改良過的白色菜鴨更是全世界絕無僅有的品系,且在經過長期的選拔和觀察後,在民國七十四年正式由農林廳命名為「宜蘭白鴨-台畜一號」。